顾瑜

薛晓:易燃易爆炸(二)

#爱我纯粹,还爱我赤裸不糜颓#

#赐我梦境,还赐我很快就清醒#

#看我自弹自唱,还看我痛心断肠#

04

薛洋赖在晓星尘身边,把他抱在怀里,怕他受了委屈不说,一连抛出三个问题:“那小矮子和你说了什么?说没说我坏话?有没有对你做什么?”

“没有,真的没有。”晓星尘失笑,靠在薛洋胸前,听他偏快的心跳,“他只是担心你,要我对你好。”

薛洋霎时展开笑颜,在他脖颈处蹭了蹭,“用他多事,星星当然会对我好的,是不是?”

晓星尘没有回答,伸手胡乱摸了一会儿,顺着身后人的喉结摸过他的唇、鼻、眼睛,最后停留在发顶,轻轻揉了揉,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。

薛洋被他糊里糊涂的动作撩得口干舌燥、心头火起,在他耳边哑着嗓子道:“星星,要不要来一次?”

晓星尘红着脸推拒道:“薛洋,你说过不会强迫我,这话还作数吗?”

薛洋心中半是惋惜半是失望,面上却还是甜甜地笑着耍无赖道:“我对你说过的话,永远都作数,我哪里舍得逼你。那……叫我亲一口总可以罢?”

许是晓星尘也觉得对不住他,他话音刚落,就送上来一个冰冰凉凉的吻。

晓星尘含住他的唇舌,笨拙卖力地吻着。

薛洋强自按捺住反被动为主动的渴望,微睁着眼,好整以暇地看着晓星尘努力摆脱害羞的小情绪来取悦他的模样。

晓星尘气喘着放开他。

薛洋望着他眼睛上那一缚白绫,微感遗憾,若能看见晓星尘这样神仙一般的人眼睛里为他染上纠缠不清的情丝,该是种怎样绝妙的体验。

他心道,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,也要给晓星尘把眼睛治好,哪怕是用他的去换也行。

薛洋紧紧搂住他,心中起伏。

“晓星尘。”

“嗯?”

“别离开我。”

晓星尘还是没有说话。

05

“行了,你们快滚,老子有话跟他说。”薛洋在金光瑶对面翘着二郎腿坐下,朝侍候在旁的门生不耐烦地挥了挥手。

门生齐齐望向金光瑶。

“下去罢,我与成美有事要谈。”金光瑶微笑着点头,转眼看向薛洋,却见他啧啧称奇道:“怪不得我一开始总觉得我家星星对陌生人的笑脸很熟悉,原来是在你脸上常见,难不成你以前见过他,觉得他笑得很好看,所以从此就决定这样笑了?”

金光瑶似乎是想白他一眼,却又生生忍住,“主动来找我,是为了晓星尘罢。”

“废话,你这屋子这么闷,我才不稀罕来。”薛洋剥了颗糖放在嘴里,甜得眯了眯眼,小虎牙抵在唇上,“你上午跟他说的那些话我其实都听见了,看在星星的面子上才没当时跟你发作。”

“哦?”金光瑶饶有兴致道,“那我走了以后还抱着人家问我说了什么?”

“星星害羞。我不找个理由,怎么抱他?小矮子,你是不会理解的。”薛洋并不奇怪他如何知道,只奇怪他情商为何如此之低。

“成美,你对我的态度要是能及得上晓星尘一半,我就满足了。”金光瑶努力咽下用泽芜君回怼的冲动,半真半假地玩笑道。

“你是我唯一的朋友,对我也很重要。”薛洋咬着糖,“但谁让你脸皮比星星厚,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。”

金光瑶笑弯了眼睛,眉心的一抹朱砂分外柔和,“如果去掉后面那半句,我会更高兴的,所以,事实证明,说话学会适可而止很重要。”

“你的大道理十年也说不完,我听得耳朵都起茧了。”薛洋伸了个懒腰,“总之我就一句话,别找晓星尘的麻烦,不管你在他身边派了多少人,一天之内让他们统统滚出晓星尘的生活,不然,”薛洋勾了勾唇,语气甜腻得发狠,“我就开始动手了。到时候你损兵折将可不怪我。”

“你还真是护着他。”金光瑶失笑,“如你所愿。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……”

薛洋站起身来,腿像是不小心撞上了桌子脚,“砰”地一响,打断了他的话。

“疼死老子了!以后能不能换个材料软点儿的桌子?医药费要赔的啊,还有什么精神损失费之类的,我自己去拿啦!”薛洋装模作样地大喊大叫,“晓星尘喊我给他买菜呢,他今天晚上要亲、自、下、厨,叫我早点过去给他搭把手,不跟你耗啦。”

金光瑶看穿了他的把戏,只一笑置之,在脑子里不断晃蓝曦臣温和的笑颜,才抑制住心头闷死他的冲动。

等薛洋将要蹦出门外了,金光瑶才叫住他:“成美,你知道我要说什么的。”

薛洋本还在捂着伤跳脚,见他识破,慢慢地把腿放下来,偏头看他,表情逆着光辨不分明,“阿瑶,借用你说的,有些话,适可而止最好。”

金光瑶长叹,“成美,你跟我初见你的时候大不一样了。”

“是吗?”薛洋的语声流露出显而易见的笑意来,“那我相信,对我来说,一定是还不错的变化。”

这变化也好,也不好。

金光瑶抬起茶杯又放下。

属下缓缓上前,“仙督,这样放任真的能收到我们想要的效果吗?”

金光瑶含笑,意味深长道:“这场戏唱到这里,再差临门一脚,也就收场了。撤回来罢,这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,这家伙被逼急了,什么都能做出来。别等不着他入戏,再让我搭上你们。”

06

很地痞很流氓很恶霸的薛洋在这天下午难得做了一件很亲民的事,挎着菜篮子买菜。

当地的菜贩看这尊神隔着老远晃过来,还以为又是来找茬。

薛洋的视线盯到哪儿,就有摊主送上最新鲜最水嫩的来。薛洋扒拉了一番,看不出好坏,抬眼在摊主脸上转了一圈,正把那人看得直冒冷汗时,薛洋开口了:

“多少钱?”

“啊,啊?”摊主登时如遭雷劈,“您、您说什么?”

“麻烦。”薛洋蹙眉,丢了块碎银子在他摊位上,“够了罢?”

摊主一抖,生怕这是他的试探,连忙点头哈腰道:“够,自然是够的……只、只不过,您完全可以不给钱的!”

薛洋心道,奇也怪哉,平常抢点东西,这群人跟死了七大姑八大姨似的,现在什么这么听话?难不成都知道我是给我家星星买菜才有的特殊待遇?

“收着罢,老子才不白要你们的,吃着牙疼。”薛洋将菜篮子搭在肩上,脚步欢快地走远了。

摊主无语泪流:您老人家白拿的东西还少吗?鬼知道您抽的什么风?

07

薛洋一怔,低头去看那柄穿腹而过的上品名剑。

圣洁高雅的光辉在古朴的花纹和银白的镂刻霜花的剑柄间浮动,冰寒的剑气萦绕在剑神,顷刻间,将他一腹热血、满心欢喜凉得透彻刺骨。

是霜华。

明明是说好要留他过夜的,怎么一翻身,晓星尘就从枕下摸出剑来了?

薛洋眼前微微恍惚,看向晓星尘。

他抬手扯下白绫,露出一双星河流淌、光暗交替的眼睛。

“原来,你的眼睛是好的啊?”

晓星尘痛心道:“是。对不起,我骗了你。但请你相信,我是有苦衷的。”

“苦衷?”薛洋剧烈咳嗽起来,掌心里全是猩红的血液,“我是相信你的。我一直努力地在相信你。哪怕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是个无家可归的人,是抱山散人的得意门生;哪怕我知道初遇那天我救你、你给我糖吃都是你安排好的。可我就是喜欢你,就是不由自主地靠近你!我以为,只要你不对我说,只要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!——一切就可以不用发生!”

薛洋本来想将一切深埋于心,可晓星尘在他自以为美梦成真的夜晚,恶狠狠地撕裂了他沉溺的梦境,用行动叫嚣嘲讽他简直就是个笑话。

心脏疼得发狠,薛洋握住霜华,踉跄着向前几步,硬是将剑柄送到晓星尘手里,强迫地握紧他颤抖的手,将剑锋抵在胸膛,“既然你也是为杀我来的,捅我小腹有什么用?我从小被人打到大,这点伤早就司空见惯了!往这儿捅啊!!!”

一个拼命往里送,一个竭尽全力抵抗。

霜华当地坠地。

“为什么又不敢了?你也不忍心吗?!”

薛洋捂住眼眶,半跪在地上,低头放声大笑,那笑声凄厉又绝望,各个时刻的晓星尘在脑海中快速闪过,其中掺杂着许多尘封的画面,惹他头疼得要爆炸,很快就笑不出来了,转为一段痛入肺腑的嚎叫。

他没有看到,晓星尘想要上前抱住他,走了半步后猛然清醒地停住,眼中浮现出了希冀但痛苦的极其复杂的神色。

“是啊,是啊。那些缠绵悱恻、情到深处的时刻,全都是我一个人自说自话,你明明什么也没答应,我却误以为、误以为你想跟我共度一生。原来一直都是我自作多情、自取其辱!”他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。

薛洋放下手站起来。

晓星尘看见了一对红透了的眼眶。

“晓星尘,我会让你后悔的。”

薛洋转身夺门而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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